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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全八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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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全八美

冼歆覺得耳後根直發癢,似乎花千久正伏在她耳邊低聲說話,又好似他正在耳邊吹著氣。麻癢的感覺從耳後一直竄到了腳心,冼歆恍惚的想著,這感覺似乎和晟帝與她說話不同。

隨著聲音消散,臘丸的碎片落在石地上,發出輕響。冼歆宛若從夢中驚醒,下意識的低頭一看,卻被池水內的景像吸引去了註意。

銀光閃爍的幻波池不知何時起,由池心開始蕩出水波,一圈圈擴散到池邊,水面上漸漸浮出了一幅畫面——

大紅色的喜床赫然闖入冼歆的視線,擡頭入目的便是床頂上的紅色幃帳,還有垂下的金黃色絲絡。視線被拉遠後,冼歆看到了紫檀月洞門架子床,兩旁立著紅木挑燈,燈下分別置放著檀木矮櫃。架子床左側貼墻放著一張長案,案上鋪了紅鍛,墻面上貼著一張大大的金色囍字,案上兩側杵著足有手臂粗細的紅燭,燭心苗火極旺,看著喜慶非凡。

冼歆正疑惑怎麽會看到這個地方,便見有兩個紅衣人一前一後走進房中。她還未看清房中的全部擺設,便被走在前頭的紅衣人震驚得思考不能。

前頭那位紅衣人是個公子,垂順的長發挽起一半在腦後,扣了頂高高的新郎帽,兩旁的鑲金邊長耳晃晃悠悠,十分神氣。帽沿下兩道眉毛舒展著推開,眉心寬闊,顯出此人宅心仁厚。瘦削的臉型,看著卻顯得書卷味甚重,眼睛狹長得極為魅惑,似乎隨時在勾眼看人,但此時更多的是眸中帶笑,似乎十分歡喜,讓人情不自禁想伸手去觸碰。

畫面被拉得極近,冼歆可以清楚的看到新郎官伸手慢慢揭了面前的喜帕,喜帕後露出一張精致如畫的臉……那個新郎官,正是花千久,可那個女人,冼歆從未見過。

恍然間,眼前的畫面如碎鏡般散開。冼歆這才發現自已不知不覺間已將手伸出,甚至碰到了水波,刺骨的寒冷從指尖傳來,一直凍進心裏,仿佛心臟也承受不住寒氣,而結成冰塊。那悶悶的疼痛,既不強烈,也不尖銳,但冼歆卻無法忽視。

原來,花千久也有他的命定之人……

“魔後,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晟帝猶如幽靈一般,突然出現在冼歆身邊,那黑色的錦袍下擺在冼歆身側不停的晃動。

冼歆慢慢擡起頭來:“晟帝,你找我有什麽事?”

“你哭了?為什麽?”晟帝半蹲下身子,與冼歆的眼神相交,金色的眼眸看在冼歆眼裏如烈日般,似會灼人。

冼歆輕輕閉了眼,把頭撇開:“沒什麽,沙塵迷了眼睛……”

晟帝伸手在冼歆的臉頰上輕擦了幾下,聲音意外的柔軟:“魔後,我送你回房。”

冼歆點了點頭,任晟帝扶起。

路上,兩人雖沒有更多的交流,卻也沒有發生爭執。

魔後的住所離後花園並不遠,果真是應了那婢女所說,魔後最喜歡後花園。

住所自然是華美高貴,裝飾精致。冼歆一進房,便有婢女迎上來替她拭臉,拭手,然後引她去梳妝臺,替她補妝。

冼歆一臉別扭的任婢女擺弄,眼睛卻盯在梳妝鏡上某處——晟帝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,站在一旁,饒有興致的看著那些婢女圍著冼歆折騰。

“晟帝……唔唔……你怎麽……不走啊?”冼歆說一句話就被婢女們打斷了三次,但她們的動作著實迅速,等退下時,冼歆便看到一個不像自已的女人映在鏡子中,眉心不知何時被紋上了一朵血蓮。美是很美,就是不太真實。

冼歆皺了皺眉頭,伸手擦了兩下,隨即她意識到,這是貼上去的飾品。

“魔後,我們很久不見,沒想到你愈發美艷了……”晟帝不知何時來到冼歆身邊,一手撐在梳妝臺上,另一手則輕佻的在冼歆的手臂上撫摸。

冼歆的第一反映是想甩開晟帝,但她立刻想起,晟帝與魔後似乎原本就是夫妻關系。

“怎麽?害羞了?”晟帝一挑眉,頓時邪氣橫生,與當日花千久當街一笑有得一拼。冼歆不由得感慨,俗語果然說的好,的確不是一家人,不進一家門。

“晟帝還是矜持些為好,這裏還有旁人在……”冼歆琢磨著,這個男人因為弟弟愛慕魔後就遷怒於自已的妻子,甚至連求證是否真有奸情都省略過去,按理說是不喜歡魔後了,至少魔後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可有可無。那他現在的樣子又算什麽?

晟帝輕笑一聲,在冼歆手臂上游動的手指便一路滑到了她的下巴:“你再看看,哪裏還有人?”

冼歆睜大眼睛一掃,果然發現之前成群的婢女居然走得一個不剩,諾大的房間裏,只有她和晟帝兩個人。

冼歆當即往後縮了縮:“那個,我有點冷……”

“魔後,有我在……”晟帝又往冼歆那裏挨了挨。

“等一下,我身體不適……”冼歆伸手撐住晟帝的下巴,不讓他繼續向自已靠近。

晟帝完全不像王殿裏那般陰沈,卻是微笑著調侃起來:“魔後,我不過是想抱著你,幫你取暖,你可是想到了什麽別的……呵呵,如此的話,我倒是不解風情了……”

冼歆嚇得腦子裏一片空白,她差點就要脫口而出,說她不是魔後。然而,冼歆一擡頭,卻對上了晟帝的眼眸,那雙金色的眸子似乎一點熱度也沒有,雖帶著太陽的光彩,卻讓人一望就遍體遍寒。

“晟帝,羲娥好想你啊!”冼歆靈機一動,提著嗓子軟軟嬌嗔,撐在晟帝下巴上的手也縮了回去,身子不退反進,主動靠向晟帝:“不如今天你留下來……”

“好你個羲娥,剛才居然在和我玩欲擒故縱嗎?”晟帝嘴上雖在調笑,冼歆卻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身體僵了一下,然後才環住她。

“晟帝……”冼歆努力的回想那些道聽途說的花街姑娘擒郎十八招,然後伸出指頭在晟帝胸前劃圈:“討厭了啦,你都不主動一點……”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冼歆覺得晟帝的臉似乎黑了一些。

“晟帝~~~”冼歆輕輕一推,晟帝居然順勢退開,這下她心裏更有底了,面上卻全做不知。

冼歆看好床的位置,借著推開的力道,旋了幾周,還不忘提著起裙角,轉一圈,就回頭沖晟帝眨一次眼,一直眨到床邊……冼歆累得不行,卻還得裝得是風情萬種倒下,軟軟的側趴,伸手一撥撩出一小片肩來,再對著晟帝伸出手臂:“晟帝……快來啊……”

說完,冼歆見晟帝一臉驚疑不定的樣子,索性一不作二不休,從袖袋裏摸出那盒情趣玫瑰膏來。

“魔後,我身體有些不適,改日再來與你一敘別情。”蓋子一打開,玫瑰膏濃郁的氣息便在室內蔓延開來,晟帝臉上露出明顯的狼狽,匆匆忙忙的甩了袖子就跑。

“姐姐姐姐,你好壞啊,居然連晟帝都吃不消你耶……”鬼樹嘰嘰喳喳的說著,聽得冼歆無比受用。

“那是當然,我冼歆十全八美,就少了內在美和外在美。那晟帝怎麽說也有點身份,對倒貼的女人肯定沒興趣,再說……花千久也說他對魔後一開始不錯,後來就總是冷落,估計也不是真心喜歡她……唔,說不定是那個不行……所以總是躲著魔後……”冼歆用袖子擦了擦汗,把衣服理好,隨口說了起來。

“姐姐姐姐,你好偉大啊,聰明死啦,我太喜歡你了……”鬼樹興奮的尖叫:“我終於有晟帝的八卦了,以前見著別人就可以告訴別人晟帝不行啦……嘿嘿!我每次和魔後姐姐見面,她總是愁眉苦臉,就算給她玫瑰膏,她也一直笑不起來……現在你可算是為魔後姐姐出了口氣啦……”

————我是和諧的分隔線————

“羲娥絕對有問題,以前我們恩愛的時候還好,我只要稍稍對她有些冷落,她就總是一副悲戚戚,慘兮兮的模樣……就算是溫存體帳號,她也總是含羞帶怯……絕不可能像今天這樣……”晟帝雙手背在身後,反反覆覆的來回踱步:“冼韶,那個女人真是你妹妹?”

啪的一聲,冼韶冷冷的把手中的茶杯丟在玉桌上。

“你別誤會……”按理說,面對旁人的輕慢,晟帝應該發火才對,可是如今他卻是不由自主的就把討好的笑容掛在了臉上,看著十分詭異。“我不是說你……我只是說那個女人有沒有可能不是你妹妹……呃,也不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她不一定就是羲娥……”

冼歆淡淡的瞥晟帝一眼,就把臉轉開看向別處。

“冼韶,我不讓你出去是有原因的。”晟帝就像吃錯了藥一樣,居然哄起冼韶來,聽得冼韶心裏苦笑不已。“具體原因我現在不方便說,你放心,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……”

冼韶心中默念,什麽具體原因我現在不方便說,分明是根本沒有原因,說不出來罷。前世的記憶他早已拾回,晟帝是個什麽樣的人,他不敢說十分了解,至少也能摸透七分。

還記得前世,花千久因為晟帝娶了羲娥心生芥蒂,可越是不搭理晟帝,晟帝就越喜歡逼他說話,逼他練功,逼他住在魔宮裏,不放他離開……

現如今,冼韶一句話也不想與晟帝說,他就偏要把冼韶當做裝心事的水瓶,沒完沒了的講這講那。

冼韶忍不住就想起冼歆說的一句話:這狗,不能這麽養,就得馴的……他現在很想說,這晟帝,是不是就得用塞子把嘴堵住。

————我是純潔的分隔線————

與冼韶冼歆想比起來,花千久就慘了點兒,他聽說冼韶被關在黑牢,自然就只能想辦法去黑牢與冼韶見上一面。但很顯然,花千久無論再怎麽找,也不可能從黑牢裏找出冼韶的下落。

若是平時大搖大擺的去,倒也沒有什麽。可是冼韶是魔後,這個秘密花千久並不想讓晟帝知道。當年,羲娥因為晟帝而死,如今羲娥已不是羲娥,而是冼韶,怎麽能再次把他丟入火坑?

結果花千久偷偷摸摸的進黑牢,又偷偷摸摸的爬了出來,除了滾一身黑泥,什麽也沒得到。

花千久萬分惆悵的走在魔宮的小道上,他聳拉腦袋絞盡腦汁的想著,該怎麽從晟帝那裏套出冼韶的下落,再一想到他已經對著冼歆誇下海口,說什麽不成問題,頓時煩得直揪頭發。

不知不覺間,花千久走到了魔宮最偏僻的西角,那裏因為直臨魔宮下的碎雲淵,風勢較大,除了附近的黑牢用來關押囚犯,便幾乎沒什麽妖怪在這裏走動。

花千久本想找一處坐坐,慢慢再想法子,卻不經意的聽到不遠處有人經過。還不止一個,是兩個女人。她們似乎料定附近沒有隔墻的耳朵,便大聲的說起話來。

“晟帝真是太奇怪了,放著剛回來的魔後獨守空閨,居然拼命的往一個男人的房間裏跑……”

= =熬著更新完,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精力再更……拖著殘腰爬去睡ING&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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